《鸡毛飞上天》
一百一十三年前,美国纺织女工在芝加哥举行了一场大规模游行。她们的要求在今天听起来很荒诞——赋予女性“人”的权利。
尽管那个时候《人权宣言》已经颁布了超一个世纪,但在这些规定“人权”的著作中,“人”指的是“拥有市民权的男性”,即Homme=人=男性、Citizen=男性市民。
八小时工作制是属于男性的,选举权也只属于男性。
1910年,妇女运动领袖蔡特金在第二届国际社会主义妇女会议上发出倡议,将3月8日定为国际劳动妇女节。至此,“三八节”成为纪念妇女运动的节日。
妇女节来之不易,在中国的发展更是曲折。
国际妇女节进入民国的头10年,3月8日仅限于知识女性甚至干脆异化为几个官太太的小圈子聚会。中国妇女群体中八成以上的文盲群体对这个节日望而却步。
当时的报刊时有记载,一些售卖杂物食品的妇女大娘,茫然不知这个“三八节”跟自己有什么关系,她们甚至因为会耽误自己干活,而拒绝参加这个节日。
2022年3月8日,是妇女节走过的第112年。这个原本就与女性工人密切相关的节日,也在历史的长河中见证着女性力量在商业世界的崛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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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78年12月,中国开始走上改革开放的道路,经济发展面临重大转折。
珠海市政府决定以公司为主体开发北岭工业区。于是,珠海经济特区工业发展总公司——珠海格力集团的前身诞生了。它的使命之一,便是壮大珠海的经济实力。
远在南京的董明珠,原本有一份看起来相当不错的工作——在一家化工研究所做行政管理,妥妥的干部群体。但丈夫的病逝,让董明珠的人生轨迹发生了偏移。
1990年,36岁的董明珠辞职了。她穿过安徽省、江西省,来到了距离家乡一千多公里的珠海。
而格力的推销员,正是她的新身份。
当时,中国人的家庭收入和购买力显著增长。以彩电、洗衣机、冰箱为代表的“新三件”,逐步取代以缝纫机、手表、自行车为代表的“老三件”,进入寻常百姓家,也推动了中国家电产业的发展。
进入格力第二年,董明珠就靠着一股能吃苦、不服输的劲儿,把格力在安徽的销售额做到了1600万元。这个业绩,占到了格力当时整个公司业绩的1/8。
随后,她又到南京开疆拓土。一年内,董明珠的个人销售额就蹿到了3650万元。
1996年,对于格力来说是重要的一年。那一年夏天,各大空调企业纷纷降价抢市场,已经升职为格力“销售经理”的董明珠坚决不降价。
她带着23名营销业务员亲自跑市场,并拿出利润的2%补贴经销商,没想到竟促使格力销量大涨17%,首次超过了产销量居全国空调业之首的春兰空调。
也是那一年,格力电器在深交所上市。董明珠的“铁娘子”形象开始深入到资本市场。
个人的努力是董小姐成功的原因之一,但捕捉时代的红利同样重要。
有研究机构发布的数据显示,在家电品类中,空调与房地产行业景气度正相关排第一。而过去20年,城镇化是中国最强劲的时代风口,具体表现为房地产市场的狂飙突进。
50后的董明珠抓住了城镇化机遇,60后的吴亚军也捉住了房地产的红利。
1980年算是我国房地产的元年,因为房子开始被定义为商品了。房改和土改同时进行,促进了我国房地产市场的发芽。
和董明珠一样,吴亚军一开始吃的也是“金饭碗”。
从西北工业大学航海学院毕业后,她被分配到重庆一家国营仪表厂工作。后来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,吴亚军开始尝试更多的选择。1988年,她干起了记者的工作。5年后,她又转行房地产,创业做起了老板。
不巧的是,正赶上了房地产泡沫。
90年代初,房改改革,我国房地产市场进入起飞阶段。1988-1992年,我国房地产的均价从平方米1350元增长至5000元。1993年上半年,房地产价格达到顶峰,均价为7500元。
于是,首个房地产调控政策出台了。海南房地产市场的泡沫被戳破,其他省的房价也开始下跌。
直到90年代后期,政府宣布停发福利房,中国的房地产市场才开始升温。
千禧年后,吴亚军开始带着龙湖走出重庆,成都、北京都是她的目的地。到2006年,龙湖地产已经累计开发面积约185万平方米,在建面积230万平方米,规划面积约1100万平方米,成为西部地区首家销售额破30亿元的房企。
2008年11月,“四万亿”政策出炉,房地产市场进入黄金十年。
此后的富豪榜中,地产商无疑是最耀眼的群体。而吴亚军也于2011、2012年,连续两年蝉联中国大陆“女首富”。
“善于学习,精于操作”是房产行业人士王志纲对吴亚军的评价。
和同时期富豪榜上的那些男性地产大佬相比,这位地产“大姐大”,又有着异于他们的低调。龙湖成立至今20多年,吴亚军鲜少接受媒体采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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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定程度上,富豪榜是经济的晴雨表,它能看出时代的红利在哪里。
2008年,国际信盟公布第三代移动通信标准,中国的TD-SCDMA和欧洲的WCDMA、美国的CDMA2000一起成为3G三大技术,中国手机产业开始崛起。
没有和oppo、vivo们抢市场,周群飞、王来春选择了自己擅长的手机细分市场,一个专注于手机屏幕,一个盯上了耳机。
周群飞和王来春都是70后,两人的工作轨迹也有很多相似的地方。
周群飞出生于湖南一个小山村,初中还没读完就开始谋生。起初,她在深圳一家玻璃厂打工。后来玻璃厂扩建遇到困难,20岁的周群飞便展现出了自己的商业才能。
毛遂自荐的周群飞,不仅将玻璃厂起死回生,还在97年亚洲金融危机时逆势扩厂,从单纯为手表玻璃进行丝网印刷,升级为手表玻璃供应商。
2003年,周群飞以技术和设备入股,在深圳创办蓝思科技。其业务方向再次调整,生产手机防护视窗玻璃成为周群飞押注的新赛道。
深圳也是王来春梦想开始的地方。
王来春比周群飞小三岁,也是初中辍学。1988年,富士康第一个大陆加工厂落户深圳,首批招募的150名员工就有王来春。
王来春在富士康一干就是10年。当她准备离开富士康时,她的职位已经从一个流水线上的打工妹,升职为管理千名员工的“课长”,这曾是大陆员工在富士康的最高职位。
1998年,王来春自立门户。她买下香港立讯公司,做起了与富士康一样的业务。
一般而言,老东家都不太喜欢自家员工的创业方向和自己一样,但郭台铭不但没生气,还在王来春创业初期帮了她一把:香港立讯成立之初的业务,就是通过第三方代加工生产连接器,然后再卖给富士康。
经过6年的积累,王来春于2004年正式创办立讯精密。由于公司发展迅速,王来春还被冠以了“女版郭台铭”的称号。
从打工妹到女首富,机遇和奋斗在命运的起承转合中,缺一不可。
她们俩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,那就是“苹果背后的女人”。进入大厂的供应链并不容易,但周群飞和王来春都做到了。
2014年, 蓝思科技成为全球触控功能玻璃面板最大的供应商,苹果、三星、华为等全球知名手机厂商都是周群飞的客户。其中,苹果的销售收入为68.8亿元,占到蓝思科技营收的47%。
2015年,全国手机产量突破20亿台。那一年,蓝思科技登陆创业板,连续斩下13个涨停板。周群飞的身价也水涨船高,当年的胡润中国内地女首富,正是45岁的周群飞。
立讯精密也因为拿到苹果AirPods的订单,逐渐摆脱富士康。
“能与凤凰同飞的必是俊鸟。”王来春在接受采访时表示,这么多年来跟着苹果的脚步,立讯也在一路发展壮大。
《胡润2019女企业家榜》显示,前50名中近7成为白手起家,其中有10位“70后”。
从榜单来看,原来中国白手起家的女企业家主要来自传统行业,而这几年新兴产业的女企业家也逐渐走上舞台。
除了电子产品行业的周群飞和王来春外,榜单中最年轻的两位白手起家女企业家分别为75后的陈立英和74后的陈小英,而两人从事的都是快递行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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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年前的夏天,美的董事长兼总裁方洪波现身佛山中欧中心,参加首届中国(广东)国际“互联网+”博览会。
高峰论坛上,新浪董事长曹国伟、360董事长周鸿祎的发言反响热烈。等到方洪波上台时,氛围冷清许多。
他解围道:“显然,我是代表传统制造企业的,他们是属于互联网企业的。”
舞台的C位虽然一直在时代中更替,但在胡润看来,中国企业家的创业精神是难能可贵的,尤其是女企业家,“世界上其他任何国家的女性都比不上。”
拿《2021全球白手起家女富豪榜》来说,中国以85位女企业家上榜位列全球第一,比上一年增加了24位。在美国,这个数字是25。在英国,这个数字为6。
而43位新上榜的女性创业者中,又有33位来自中国。
80后的汪莹是新人中排名最靠前的。2021年1月22日,雾芯科技赴美上市,创始人汪莹华丽丽地现身资本市场,身价近600亿元,较5个月前财富增长近20倍。
80后的创业者多为名校毕业,且有在大厂工作的经历,汪莹也不例外。
汪莹毕业于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商学院,在创办电子烟品牌悦刻前,她曾任职宝洁、贝恩咨询、优步、滴滴,担任Uber中国区负责人。
不同于房地产、家电、手机等产业,电子烟绝对算得上“新鲜玩意儿”。2004年,世界上第一根电子烟才诞生。
但电子烟的造富神话却很快。汪莹创办悦刻后17个月,其估值就达到了24亿美元。招股书显示,除了2018年雾芯科技刚起步时亏了20多万元,从第二年开始已经盈利,2020年前三季度净利润达1.09亿元。
而汪莹进入电子烟行业是与自己的父亲有关。
据她回忆,她的父亲也是老烟民,一天要抽两包烟。“为了不打扰我和妈妈,他总是一个人去阳台上抽烟。”
和老一辈的创业者相比,80后、90后的创业者更多是围绕“年轻人”创业。“谁拿下90后、00后,谁就拿下未来”,是21世纪资本市场流传的致富秘籍。
陈安妮是90后女性创业者中的佼佼者。
2014年12月,一篇《对不起,我只过1%的生活》的漫画在微博转发45万次,阅读超过1亿次,92年的陈安妮一夜爆红。
陈安妮从小就对画画感兴趣,上学时,她会把零花钱攒下来去买自己喜欢的漫画书,也会在黑板、课本上涂鸦。大学时期,陈安妮购买了一个数位板,开始画手绘漫画。
后来,她又和学弟合作在学校卖手绘明信片。令陈安妮没想到的是,这居然给她带来了近14万多元的毛利。
2014年,陈安妮来到北京,在五道口租了个120平的房子,开始了创业之路。快看漫画爆火后,陈安妮接连拿到了红杉资本、今日头条、襄禾资本的投资。到2017年末,快看漫画已经完成D轮融资,融资总额也达到了1.77亿美元。
快看漫画在资本市场狂奔的时候,腾讯动漫、看漫画也在后面紧追不舍,但90后的陈安妮并没有畏惧来自大佬的压力。
“既然选择了这条路,我就会继续奔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