包括玄汉政权在内,两汉共立国407年,前后共经历30位皇帝,其中任期最短者,非西汉废帝刘贺莫属,在位仅有27天。那么问题来了,刘贺究竟犯了哪些错误,以至于这么快便被废黜?他最终的结局如何?
刘贺是汉武帝刘彻之孙,昭帝刘弗陵之侄,昌邑哀王刘髆之子。后元元年(前88年),刘髆薨逝,两年后世子刘贺承袭王位,当时年仅7岁。根据正史记载,刘贺自幼便以行为荒唐著称,郎中令龚遂多次上书劝谏,后者虽然表面上接受意见,但不久便又故态萌发。
刘贺本来没有做皇帝的命,但上天却垂青于他,让其过了一把皇帝瘾。原来,昭帝在元平元年(前74年)四月离奇驾崩后,由于没有子嗣,所以大司马霍光经与副手张安世商议后,便将看似软弱易制的刘贺立为皇帝,以便继续执掌朝政。当年六月初一,刘贺接受皇帝的玺绶,成为汉朝第九任皇帝,当时只有19岁。
刘贺年纪虽然年纪很小,但为人却颇有心机,从接到召唤令的那刻开始,便试图从霍光手中夺回权力,并全面控制朝政。为此,刘贺将身边值得信赖的数百名郎官全部带进长安,并赐予他们列侯或二千石官员的墨缓、黄绶,从而建立起自己的执政班底。为展示皇帝权威、测试官员们的忠诚度,刘贺还频繁地向各个官署下达诏令、征索物品,前后多达1127起,均被霍光视为坏事、错事。
与此同时,刘贺登基后不久,便亲自撰写玺书,并派遣使者用三副太牢的礼节,去祭祀生父刘髆的陵园宗庙,并自称为“嗣子皇帝”。按照“小宗入继大宗”的原则,藩王(小宗)承袭皇位时,必须要认先皇(大宗)为父亲,而不能再称呼生父为父亲。而刘贺之所以这样做,其实也是在向霍光示威,以表明自己不想做傀儡的志向。
刘贺以上种种举动,固然勇气可嘉,但他明显高估了自己的能力,也严重低估了霍光的反弹情绪,实则蠢不可及。因为霍光执掌朝政多年,党羽遍布朝廷内外,想要让他乖乖地交出权力,简直比登天还难。而且霍光为了维护权势,必然会用尽一切办法来消除危机,甚至包括废黜皇帝。
正是因为感受到来自刘贺的威胁,忧惧交加的霍光果断作出抉择,经与张安世商议后,给刘贺罗织了一连串的罪名,包括“荒淫无行,失帝王礼宜,乱汉制度”等等。随即,霍光、张安世以上官太后的名义,宣布废黜刘贺,改立昭帝的侄孙刘病已为帝,是为汉宣帝。作为史上第一个被废黜的皇帝,刘贺从登基到被废,前后只有27天时间。
刘贺下台后,霍光虽然允许他返回故地,却剥夺了他的王爵,只赐给他汤沐邑二千户来维持生存。不久,昌邑王国被废除,降为山阳郡。霍光虽然饶过刘贺的性命,却将原昌邑王国的旧僚属200余人全部处死,理由是他们没有尽到辅佐、教导君主的职责。经此一事,霍光的权势得到进一步巩固。
刘贺被废黜后,为自己在夺权斗争中操之过急深感懊悔,并害怕霍光会派人暗害他。因此在此后相当长的时间里,刘贺一直阖门自守,几乎不与外人来往,并通过自污的方式,故意将自己装扮成一个白痴的形象,想以此蒙蔽霍光。由于刘贺的演技达到出神入化的程度,所以霍光果然上当,并放松对他的警惕。
地节二年(前68年),霍光病死,两年后其子霍禹谋反失败,导致霍家被灭族,党羽被诛杀者多达数千人。汉宣帝铲除霍家势力后,虽然坐稳了皇位,但依旧忌惮被废黜的刘贺,深恐他将来会东山再起。正因如此,汉宣帝便派人严密监视刘贺的一言一行,经过一番考察后,自认为他已经没有任何威胁,便册封其为海昏侯,赐食邑四千户。
但是在数年后,一直装疯卖傻的刘贺却不慎露出“马脚”,在跟当地一名小官孙万世密谈时,竟然说自己很后悔没能及时除掉霍光,以至于铸成大错,同时又流露出想要复辟的念头(由此可以推测,孙万世或许跟刘贺关系不一般)。事后,扬州刺史向朝廷告密,宣帝闻言大怒,不仅下令严密监视刘贺的举动,并削夺他的三千户食邑以作惩戒。
经此一事,刘贺懊悔不已,此后再不肯轻信外人,并且变得郁郁寡欢。神爵三年(前59年),被封为海昏侯4年后,刘贺郁郁而终,年仅33岁。刘贺死后,海昏侯国一度被废,直到汉元帝即位后才重新恢复,并由刘贺之子刘代宗承袭。
史料来源:《汉书》、《资治通鉴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