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2021年7月,李子柒在网络平台上一句“资本果然好手段”再秒删后,她便自此停更了,因为与MCN机构——杭州微念品牌管理有限公司(以下简称“微念”)产生法律纠纷,李子柒与微念的合作陷入僵局。
而李子柒“消失”的半年里,已经足够市场跌宕起伏地更新一轮,无数个XX版李子柒出现在网络上,试图分食李子柒停播时期的流量。
通过梳理公开信息,我们可以看到,李子柒与杭州微念之间走过一段从一见钟情到如胶似漆的旅程,双方互相借重,谱写了一段红人与背后机构互相成就的佳话。但是,佳话尚温,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了。时至今日,虽然有媒体多次向杭州微念一方探问究竟,但微念一直隐忍不发。所以,李子柒与杭州微念之间究竟发生了哪些过节,这些过节又如何一点点放大,直至李子柒方冲冠一怒,诉至公堂?
李子柒与杭州微念之间的恩怨情仇,李子柒方的简单一句“股权之争”或许并不能解释一切。
随着红人经济崛起,网红与MCN机构之间的矛盾时有发生。每当两者间出现纷争,外界似乎只有跟着骂一句“万恶的资本”方能彰显政治正确。但网红究竟是资本运作出来的,还是靠自身实力脱颖而出,资本在其中作用几何,似乎是一个难以量化的问题,这也给后期双方的矛盾埋下了伏笔。
李子柒怎么了?
7月14日,李子柒在各平台更新了制作四川自贡井盐的视频后,便在互联网上失去了踪迹。
李子柒去了哪儿?为什么突然断更?一时间成为公众好奇的话题。
8月26日,李子柒的助理连发两条微博,一条提醒大家不要被他人冒用李子柒名义的诈骗短信骗到,并称已经向公安机关报备;
另一条回应停更一事,说李子柒需要时间整理现实问题,也需要不断学习。
事情走向从李子柒的一条动态开始急转直下。
8月29日凌晨,停更一个半月之后,李子柒在绿洲上发布了一张表情包,并配文:
“半夜被恶心到了,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么。”
面对不明所以的网友,李子柒回复表示:
“资本真的是好手段!”但很快,这条回复又被删除。
第二天,8月30日,李子柒po出一张报警的图文,配文称“大清早报个警”。
随后,#李子柒报警#相关话题登上微博热搜。
关于为什么报警,各路猜测也是颇多,有的说是李子柒家人被骚扰,有的说是她被人跟踪。
与此同时,更多猜测也相继出现。
因为明星李亚鹏的短视频内容风格与李子柒略为相似,网传李亚鹏挖走李子柒的制作团队导致了她的停更,随后李亚鹏方面否认此事。
李子柒助理也发微博辟谣,称不存在团队被挖,李子柒只是在整理与第三方公司的问题。
那段时间还传出某超市冒用“李子柒”商标销售“十全十美”月饼事件,四川子柒文化传播有限公司官方微博特地发表针对此事的律师声明。
9月16日,微博大V“兔撕鸡大老爷”的一条微博,让大众视线聚焦到了李子柒和微念的关系上。
“兔撕鸡大老爷”透露李子柒停更这段时间忙着和微念扯皮,现状要远比想象中的惨,在股权架构中吃了大亏,并有可能因此颗粒无收。
截图来自“兔撕鸡大老爷”
当天,“吾掌柜”等微博大V也跟进解说了李子柒和微念的股权问题。
断言这是一次“因资本引起的企业内部股权斗争故事”,并表示李子柒并不能控制和掌握“李子柒”这个IP。
截图来自“吾掌柜”微博
李子柒和微念的矛盾被摆到了台面上。
在网红IP与商品之间,并没有天然的桥梁,微念必须通过专业的品牌运作,将网红IP逐渐演变为消费品牌,而形成品牌也未必能够盈利。与MCN机构在微博付费铺路一样,品牌无法躺赢在流量上,打通流量到产品的关键一环,除了继续真金白银的投入之外,并无捷径可走,从供应链、渠道、投放、运营到终端销售,每一个环节的失败都可能导致全盘皆输。
李子柒团队精心拍摄美食视频,杭州微念蓄力打造新消费产业链。通过专业产品团队组织行业分析和产品研发,系统研究全国各地美食,2019年,李子柒品牌在广西柳州与两家螺蛳粉代工厂合作,年产能突破100万包。为了确保品牌调性的一致性,微念在选品上专注于杭州藕粉、云南鲜花饼等具有有东方传统美感的食品,继而让消费者对李子柒品牌拥有了更多认同感。
为了扩大产品覆盖面,李子柒品牌不仅全面布局线上,还要拓展线下商超渠道,让李子柒品牌从网上延伸到线下,完成整个商业生态的全面布局,一些产品还频繁露脸薇娅等知名大主播的直播间。从摸得着的工厂,到看得见的各种商业推广,可以说,“李子柒”IP绝非李佳佳一个人在战斗。仅以两家螺蛳粉代工厂为例,工厂工人及技术人员数量就多达4000人。正因为构建生产和运营推广体系的巨大投入,尽管李子柒品牌全平台销售量去年突破12亿元,但扣除各项成本,微念公司至今仍是亏损状态。
也因此,一些观察人士提出,文化IP与网红个体并不能划等号。从文化到文化产业,需要有消费的发生。一个成功的IP,首先自然是网红人物的影响,但是支撑这一IP持续下去的,实际上是一个系统的文化工业体系以及可持续的商业化路径。
清华大学文创研究院副院长崔保国教授便持这样的观点。他在一次研讨会上说,他曾到薇娅的谦寻公司考察过。“那一栋大楼里面,几百人为她忙活,给她配货、选货,还有一大批公司在门口排着队。能支撑起这么一个网红,实际上需要一个专业的商业化运营团队。薇娅如此,李子柒亦然。”
优质的内容、强大的运营、靠谱的产品,三个元素就像三根支柱,共同支撑着“李子柒”这个品牌大厦。只有内容,没有后两者,李子柒这个品牌只是“看上去很美”,同样,没有内容,只有后两者,也会让商业变得平庸而缺少灵魂。
所以,用一位知乎网友的话说:李子柒割席,是一个多输结局。
双方纠纷发生以来,李子柒频频亮相,讲述个人情怀和未来规划;但杭州微念一方似有难言之隐,始终对外三缄其口。所以更多内情,外界只能通过既往报道以及李子柒及其助理的吐槽方能猜测一二。
但猜测越多,舆论越杂,有的支持李子柒,也有同情微念,更有将双方各打五十大板。现在的舆论局面,恐怕已经超出了李子柒以及杭州微念的意料。
不管是李子柒品牌的产品销量,以及对李子柒个人的观感,乃至于对资本的口诛笔伐,在混乱的舆论场中,一心弘扬传统中国美的李子柒和杭州微念的形象,都受到一定的损害。对李,虽然粉丝们对其才情不无激赏,但其未与杭州微念充分谈判便一纸诉状索赔巨额资金,也让一些人扼腕叹息。而杭州微念一方,也成了不少人反对资本扩张的情绪宣泄口。
外界并不清楚,这一当初互相成就的完美搭档,究竟是哪方责任闹得分道扬镳?相信绝大多数人都不愿看到,一个具有影响力的IP,刚刚升起就陷入旷日持久的司法和舆论拉锯战。这是一场没有赢家的战争。
还有业内机构表示:做红人生意太累了,还是做虚拟博主最省心。
倒也是条思路。
总的来说,MCN行业做的是人的生意,没有一劳永逸的合同,也很难有永远的合作,股权和利益分配机制本身有滞后性。
面对网红自身价值的快速变化,如果双方缺乏沟通的智慧,如何长期稳定地走下去恐怕是永恒的难题,类似李子柒微念这样的纠纷还会不断上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