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自古英雄多好色。未必好色尽英雄。我虽并非英雄汉,唯有好色似英雄。”这句话出自《张学良口述历史》
张学良一生有11个女人,被称作夫人的有3人,只不过在那本厚厚的自述录里,却没有提及这个叫谷瑞玉的如夫人。
谷瑞玉祖上是经商的,家道中落才做了伶人,后成为津门名伶。样貌、身段、交际,尤其是那动听的声音更令无数男人为之折腰。
而花名在外的张学良对她也是一见倾心,只不过这段来得快去得也快的感情,却经不起一点风雨。
对于女人,在张学良刚有性启蒙之时,张作霖曾说过这样一句话,“玩女人可以,你可别让女人把你玩了。”也就意味着张学良不可能是个痴情种,而他对女人的相处模式也是:你要不理我,我也就不朝前(追你)了。
电视剧《少帅》里的谷瑞玉对张学良不仅是一见倾心,更是整个人更恨不得扑上去,但凡能得到点个头的首肯,便身软如丝带奉上全部了。
问题是一对相互钟情的男女,为何会如此快地分手,而且丝毫不留情,即便同在一片天地,也毫无藕断丝连?
相识
“如果此地的土匪都像刘瑞玉那么可爱,那就不剿了,娶了得了。我姐刚才叫你瑞玉,你不会也叫刘瑞玉吧?太巧了。”
这是谷瑞玉和张学良初见时的谈话,虽然只有几分钟,但她的魂已经被勾去大半了。
或者说在张学良还没开口说话,她那双大眼睛已经不眨一眼地盯着看了。而张学良先是从戏曲入手,套出她的名字,其中还有一个“娶了得了”的玩笑话,一看就是情场老手,这次初见可谓是相当愉悦。
男女之情最架不住的郎就是有情妾有意,属于他们的情爱也就拉开了帷幕。
“你好,刘瑞玉小姐。你看看,脑子剿匪剿坏了,满脑子都是绿林响马,原来谷小姐是皮黄大口子的响马。反正都是打仗,你们一两个人当作千军万马,三五步走,便是海角天涯。”
第二次相见就更有意思了,明明第一次问过芳名了,再相见却故意重提“刘瑞玉”,其实就是为了接住上次的匆匆一面,也算是俩人才能明白的暗语了。
这次谈话依旧是急匆匆的,只不过张学良用“响马”形容谷瑞玉,其霸道和势在必得的意味也就不言而喻了。
响马旧时指结伙拦路抢劫的强盗,而张学良也颇有谷瑞玉“抢劫”了自己心的调戏情调。谷瑞玉也是毫不掩饰倾慕的,直接回了一句,“这穿军装的男人,怎么这么耐看呢?”
不过,要说俩人的真正感情色彩,一定要了解当时的大背景,或者说张学良当时的心境。
珲春剿匪是他们相识的契机,但这个时候的张学良已经不是那个当初为了拒绝娶于凤至,大半夜偷跑出家的毛头小子,更不是刚从讲武堂毕业的天真学生。
就在刚刚任命他为卫队旅旅长之后,就经历了父亲张作霖差点死在段祺瑞家宴上的惊险,虽说他一从杨宇霆那得到徐树铮下黑手的消息,立马调了两个排助阵,但依旧是九死一生。
这是张学良第一次接近死亡,也是第一次对父亲流露出敬佩的神情。
与此同时他也渐渐明白了珲春剿匪说是内部镇压,但野心勃勃的日本人却已经先一步占领了三个城市。东北这块土地说是奉系老巢,但日本的实力却在逐渐扩张,如今更是到了敌进我退的局面。
不管是开始理解父亲的不易,还是亲身经历了战争,张学良都已经开窍了。
谷瑞玉这个出现在张学良觉醒之初的女人,注定要掺杂更多政治色彩,也或许会是牺牲品,因为政治在变,而女人也就不得不跟着变换。
相似
“好多年前,我扒火车离家出走,后来被一个女人接回了她家,你这跟那个地方很像,你做家务事的样子,跟她也很像。”
张学良口中的女人是表嫂,也是性启蒙者,关于这段于凤至是不知情的,她是第一个知道的女人。但这是俩人刚刚激情过后的一段话,且也昭示了她在张学良心中的地位。
对于喜欢的女人,没有男人会主动交代自己的过去,尤其是和其他女人相关的事情。这也就意味着不在乎,不在乎过去,也不在乎当下。
谷瑞玉是聪明的,不仅没有打听这个女人是谁,而且还说自己不喜欢有条件的物质交换,言外之意就是在说她不像任何人,更不是怀揣目的的女人,就是单纯地谈恋爱。
不过,张学良也并没有接住她的话题,或许这种情况下,行动比言语更适宜。
其实,张学良对她是粗鲁的,刚一进门,没等说完一句完整的话,就直接要了她。如今又说了这样一段话,但也或许激情就是俩人心照不宣的事情。
谷瑞玉不知道的是,张学良口中的“相似”,不止是外部环境的相似,更多是处境的相似。
张学良之所以和表嫂会有那么一段不能启齿的过去,是因为对“媒妁之言、父母之命”的反抗,又加上年少心性,以为自己开了荤,就有了对抗的勇气,但父亲对儿子的压制,却是天生且伴随一生的。
如今剿匪刚刚获胜,还没来得及高兴,却因为仁义出现了纰漏,那个招安的二当家张宝声,竟然在眼皮底下继续做绑匪生意。
糟蹋的不仅是张学良用来与父辈区别开来的良善,更多是发自心底的悲愤。
日本人都虎视眈眈跑到家门里了,自己人却还不得不内斗,这种怒其不争,恨其不醒的愤恨,几乎要淹没了张学良。
以前是对命运的抵抗,如今是对时局的无奈,张学良需要宣泄,身体上的,精神上的,表嫂是,谷瑞玉也是。
她说他们是自由恋爱,当时张学良的脸色很难看,而且一直拿眼睛瞪着她,虽没有斥责,但看到那颤抖的眼睫毛,也能感觉到她有些怕了。
按说他们两情相悦的,说是自由恋爱也不没错,但不管是张学良撩她的两次,还是第三次的得手,都没有和恋爱扯上关系。只不过是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罢了,而至于领回家却是从未想过的。
谷瑞玉是个阅男人无数的名伶,久经风月场所,自然懂得什么样的男人可靠。只是,滚滚红尘里,又有几个女人能握住自己的命运?
放手
“那一晚是你来找我的,一个这么英俊的男人,一双眼睛又忧郁又惆怅。你看着他时就感觉他要拼命的从你眼眶里拉进来,就好像他在一条路上奔波,无路可走。我已悔不该收留你的,你的忧郁你的惆怅,全留我这了,我医好了你,却伤了自己,现在轮到我奔波在这条逃亡的路上了。”
谷瑞玉这段话很深情,是她当下的心情,也是最大的担忧。
一起回奉天,是她强制要求的,因为她做了一段“如夫人”,如今便不想放手了,虽然张学良是无奈带回来的,但只要还在一起就有机会。
可惜,张学良回了奉天,那股子风流倜傥的劲就多了两道紧箍咒。尤其是张作霖和于凤至商量好了似的不管不问,让这件事更加蒙上了一层迷雾。
她也知道不能逼的太紧,虽然连个正经的住处都没有,对外更是藏着掖着,但她很清楚自己只要做实如夫人了,以后便什么都会有了。
谷瑞玉还是低估了大家族的家规,一个名伶的身份别说做夫人了,就算是姨太太也是不够格的。虽然张学良只是第二代,但张作霖却是出了名的规矩多,做儿子的本拗不过,更何况整个张家都不会同意。
于凤至是个温吞的性子,但刚来张家三个月都已经开始主管内务了,如今又生了女儿,还打理着对外的生意,再加上张作霖的信任,就算是于凤至不诉苦,也会有人出头阻止。
还有一个信号是日本撤出了珲春驻军,张作霖又和冯德麟、汤玉麟和解,这所有的政治加在一起就意味着张家在东北的天下真正形成了。
张学良这个未来二代“东北王”身份水涨船高,但随之而来的关注也会成数倍增加,如果这个时候有什么花边新闻,势必会被添油加醋的浓彩重墨。
“我给你一宿的时间安置,明天早上你必须把那个野女人送走,这是总司令给你下的命令。”
在张作霖说这句话的时候,张学良虽然嘴硬反驳了几句,但晚上就如实照办了。
“瑞玉啊,这顿饭是咱们俩最后的晚餐。这个时候,我就这么把你推出去,我张汉卿算什么?一个杯水主义的政客,一个寻花问柳的阔少爷,是,我是要决定和你分开了,但我不可以…”
这段话没有说完就被谷瑞玉打断了,但也正是如今这种清醒明白的全身而退,才是最绝情的分手方式。
“我牛什么呀,我张学良牛个屁!我今日确实连死的心都有了。”但张学良说完就转身回了家,从于凤至那拿了三万让副官买了一栋宅子,算是对谷瑞玉最后的安排,也算是对良心谴责的忏悔。
纵观这段感情,时间不过几个月,甚至都没能惊动闻风而动的记者,就已经悄然结束了。
谷瑞玉作为随军夫人,是张学良第一次真正战役时得到的女人,还被称作如夫人,按说记忆也是深刻的。只不过,这个时候的张学良一心在政治和军队上,对于女人虽说依旧是来者不拒,却也没那么重要了。
谷瑞玉没能进张家门,是时机不对,也是太过肤浅了,既没有于凤至那端庄大方的秉性,也不如表嫂抢占了第一的位置。没有裨益,甚至还是个丑闻,不被张学良晚年提及也就不冤了。
于凤至不可多得,谷瑞玉却多如牛毛。自古红颜多薄命,不过是命不由命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