维度是什么?这个问题看似很深奥,其实生活中处处可见,我们处处都在利用“维度”也在被“维度” 所困惑,理解思考的维度问题对我们投资有很大的帮助。
维度是指:独立的时空坐标的数量,1维是直线,2维是面,3维是体。作为凡人,我们都是眼见为实,三维已经是观察极限,想象四维已经勉为其难。但是我们不能忘记,人类的大脑可能只开发了10%,视觉有维度的极限,思考的维度可以很多,没有天花板。
记住维度的定义对我们帮助并不大,因为我们还是没法真正理解。便于理解,我们可以先看下面这个问题:可爱的柯基猪是什么?如果我们脑海中浮现出了以下这个画面,那么大脑至少应用了三个维度去描述问题:1)物种认知维度:这是一只柯基狗,2)体型维度:它的体型很大更像猪而不像狗,3)情感维度:它胖得像猪但却可爱。因此,维度是一种对事物的分解方式,他影响了我们认知事物的方式,而认知事物的方式影响了我们的行为和决策。
维度影响了我们对事物描述的准确性。为什么要鼓励年轻人多谈恋爱?为什么女孩相中了男孩需要带回家给父母看看?简单地说,鼓励多谈恋爱是为了鼓励年轻人学习,学会如何和异性相处,从失败中提升眼光,在成功中享受快乐,预演将来形成家庭的场景。初入情场,小哥哥小姐姐可能只是在生殖维度馋别人的身子(不要看不起生殖的维度,这是编辑在基因里的优秀模式选择),恋爱过程中从菜鸟到熟手的过程中,我们学会去判断和适应对象的人品和性格(三观维度)。小姐姐们大多感性胜过理性,容易深陷情感旋涡,爱屋及乌没法看清对象是否是海王,因此在确定关系之前需要带回家给父母看看(父母不是当事人不会被情感维度所束缚;父母作为过来人,识人的维度更高,好人坏人更容易看得清楚,因此可以帮助子女择优;父母会考虑“门当户对”这个千古传承的层级维度,可以保证未来家庭关系更加对等)。
从谈恋爱这个例子我们可以知道,通过多维度的实践,我们对事物的理解会更准确,做判断的成功率也更高(嫁对人、选对股、买对房子)。这里涉及了三点:
1)维度是一种描述方法,体现了信息的有效性。(你七大姑八大姨一家子觉得好只能等于1个人觉得好,因为是等效信息,你觉得好且你情敌觉得好才是真的好,这是正交信息)
2)一个单维度和多维度的问题,单维度的理解深度重要,多维度的广度也同样重要。(看人不能只看身子,听其言,观其行,识其相,火眼金睛不是与生俱来而是多维度修行历练的结果)
3)低维度和高维度的问题,高维度影响着低维度,低维度是高维度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。(一家公司赚钱和一家公司有价值是两个不同的维度层级,有价值的公司不一定有利润,有利润的公司不一定有价值,利润和价值不直接划等号又密切关联,这是两个维度层级;买股票预测得对公司利润也可会亏钱,这不是对公司业绩理解深度出了问题,而是更高维度的变化影响着公司价值,我们对此却熟视无睹,比如应试教培行业遭遇的降维打击)
维度代表了信息的筛选器。中国人平时下馆子容易比较吵,特别是老火锅店,好友聚会互通有无,只能通过呐喊才能让对方听到自己在说什么。一方面这体现了我国人民生活对生活的热爱善于表达,另一方面我们要认识到,如果环境噪音太大,沟通的“成本” 会很高。解决办法:提前预定一个包间,或者不要吃火锅,找个清静的地方喝茶。
回到投资,如果通过市面上大部分可得信息没法做好投资,那么可能是我们搜集了过多的噪音而没有抓住有效信息(火锅店里太嘈杂,噪音影响沟通)。或者说我们的思考维度需要调整,如果是在博弈产业周期,就不要在周期顶部用公司质地好来麻木自己(既然选择了老油红汤火锅,就不要奢求吃出法餐的精致)。
因为市场上充满噪音,有效信息就显得尤为可贵,信息的筛选器就变得重要。如果仅仅勤于搜集业绩预期,只注重企业下一个季度盈利进行投资,投资者没法回答下面几个问题:1)你怎么知道你得到的是第几手信息,2)你怎么知道企业是业绩一定还是持续向上,3)市场兑现到了什么程度。实际上,从来没有一致预期的说法,如果真的预期一致那么大概率股价已经见顶,因为业绩好而投资,本质上是在玩纯粹的beta博傻游戏。
事实证明投资者非常难测准生产复杂产品的公司的业绩(比如汽车、媒体平台),更好的维度(筛选器)可能是考虑产品的现世价值、产品理念:家得宝公司的例子(解决了用户和装修公司的信任问题),特斯拉的例子(为什么内饰这么垃圾还卖得最好?)表象是“形”,实质是“神”,信息的抽象化能力可以帮助我们升级思考的维度,让我们更加接近“真实”。(下一期我们会讨论升维思考的问题)
维度代表了能量密度。滑板高手为什么能飞檐走壁,普通人只能在平地上扭来扭去?本质原因是因为他的速度很快,线速度快能让动能转化为势能,所以能“飞檐”,角速度快能产生向心力,所以能“走壁”。换句话说,高手比常人多了一个维度的能量而且他能驾驭,普通人没有速度(或者不敢驾驭这种速度),强行做出同样的动作,结果就是失去平衡摔伤。顶级运动员的超能力都是建立在持续训练之上,他们的能量密度很高。肌肉记忆和游戏理解又是能量的不同维度(力量、响应、平衡、时机理解),他们构成了能力的综合性。普通人只停留在爱好层面,训练稀稀疏疏,动作有形无神,没有能量密度也没有能力的综合性,即使偶然做出高难度动作,也没法持续炫技,专业选手是在追求可复制的成功,而网红只会拍视频(靠剪辑成功的那一次)。
股票投资看似简单,一台电脑,一根网线,手指点点,买买卖卖,但实际持续为何盈利非常困难?为什么投资机构不惜花大价钱,打造自己的投研体系,量化模型,请专家,草根调研,在关系网上深耕? 因为本质上,股票投资是一种竞技游戏,比的是认知维度,这个游戏“形”的难度不大,“神”的难度非常大。
首先,人的生长环境各有不同,认知程度有高有低,所以每个人认识事物的角度不同,存在差异化,因此市场存在多样性。其次,人类大脑天生存在偏见,而思维训练比动作训练更难,难以提高。俗话说学拳容易改拳难,我们学一项新运动可以请教练从零开始,但大多数人开始接触投资时已经成年,思维已经形成模式,“改拳”难度更大,大多数人并不了解自己的思维习惯,也不知道相对正确的训练方式,因此普通玩家很难找到正确思考方式,找到了方式没有持续训练的时间进步缓慢,难以形成思维的“能量密度”,大多数人会用“xx艺高人胆大” 来结束这个话题。实际上,高手胆子并不大,他的行为是自己能力圈的表现,不用到拼“胆子”的被动境地。
专业的投资机构的复杂度更高,他们聘用不同领域的人才,不同思维习惯的人才;他们花重金获得不同维度的信息:投资标的、产业链的、学术界的、草根普查的、行政层面的、海外的不一而足。专业机构本质上是在构建自己的多维度能力,增加自己的识别胜率,具备能量密度的同时,还要丰富能量的维度,增加自己的抗风险能力。这儿,我们并不是说专业投资机构的强大得无可战胜,机构反而在投资行为上有很多约束条件(强制止损线、配置比例、最低仓位限制等等),这些良性的约束在某些维度上构成了相对散户的劣势。就事论事,具备良好思维能力和学习能力的任何个体都可以比机构做得更好,网球一姐李娜不在国家队,为什么能不停地斩获冠军?
维度可以提升资源的利用效率。如果我们能掌握的维度更多,那么我们对能量的利用效率就更高。我们平时说的做事“用巧力”的意思是力要用在点子上,这样才事半功倍,其实说的是能量利用效率的问题,这是know what(知道做什么)。如果我们利用好我们的思维,比普通人多掌握了一个维度,更高效地实现了目标,那么就是在用巧力,这是know how(知道怎么做)。
在某种意义上,价值构成了一个相对独立的维度,价值思考追求的是时间维度的“取巧”,或者说价值维度是加入了时间维度的一种“投机”,即如何用通过有效率的路径实现长期的“利润”,这也是一种宽框架的体现:企业把有限的资源投入到价值创造机器(研发、规模、响应速度等等),为用户(社会)创造价值的同时得到利润的反馈,现金流再流回价值创造机器加强这个循环,最终实现良性的资源(能量)配置。我们事后诸葛亮反思一下,价值的创造最初大都不被现世看好,可能人们本来就很难理解时间这个维度,对于难理解的事物我们就会忽略或者认为不可靠。比如京东最初投钱砸物流的时候、奈飞公司宣布革自己的命从实体租碟转向云视频的时候、苹果选择取消3.5mm耳机圆孔的时候、某车企选择软硬件垂直一体化的时候、视频社区平台选择营销克制的时候、国家选择教育政策的时候等等,这些决策放弃了短期的“利润”却创造了长期的价值(长期持续的利润)。通过博弈赚到企业的利润的“快钱”并不难,市场总是在回应企业利润的高低起伏,难的是持续赚到企业的利润钱,如果价值思考通过加入时间维度能为我们高效地带来短期视角的“慢钱”长期视角的“快钱”,那么这是一种维度的胜利。
投资中,我们面对的其实是一个复杂系统,混沌系统,简单的因果论明显只停留在爬虫阶段,要上升到智人层面,首先我们得理解到系统的特点是多元素,元素之间互相影响,其次我们要承认系统的复杂度可能超出人的理解范围,最后我们希望通过思维维度武器武装自己,把有限的资金(能量)用在更高效的领域(利用率),变现认知。